韩雪丽：棋逢对手第十部松子落棋盘（52）大河有水小河满

文/韩雪丽

松子落棋盘——老主任感觉，自己算是功德圆满了，有了这个前提，集团搬家是早晚的事，他才和唐滔开口，不如他进入半退休模式

老主任摇头，不成，受不了，我这个人，认地，我在这个城市大半生，就喜欢这，别人说这不好那不好，风沙大了，什么土气了，我喜欢。

这吧，他有些犹豫，我家就一个闺女，跑国外了，是不打算回来了，有点钱，都给她了，她在英国留学，前两年在那买了房子，我们的钱，都扔她身上了，好在她的工作不错，什么研究所的，好歹是做科研的，稳当是稳当，收入就那样，现在是不用我们管了，可是我们。他有些为难，不可能一点不留，都花在房子上。

唐滔理解，孩子好就是家里好，父母就好，都一样，叔也一样，您们都是模范父母，您看首付两成就行，要是市区的房子不愿意卖了换这，可以租出去还月供，用租金差不多，你有公积金贷款，那里面的钱取出来，我估计加不多少，您可以贷到七十，十年没什么问题的。

老主任眼睛亮了一下，这个复杂吗。

唐滔笑笑，不复杂，乔亭给夜校的老师，就这么办的，托管就成了，租金按月给，置家有这个业务，她和李青的关系不错，您那个虽然不是实验小学的学区，可也是二类小学的学区，租金没问题。

老主任点头，这可以考虑，乔亭办事我放心，专业稳妥的很，就是吧，要那样，我不想掏钱太多，只能考虑小户型，那个88还有吗。

唐滔笑笑，我不是要了三层的销控了吗，有，两套，这样都是中门户型，一个东单元一个西单元，您回头看看，那个明年七月份交房，咱们的工期您放心，肯定没问题，现在封顶了，下周开盘。手续方面的事，让我司机给您安排。

老主任马上点头，行，我明天就让我老婆过来看看，她是提了几次，原来向总暖房的时候，我们过来，她当时就说，别墅吧，面积太大不好管理，一听物业费就吓人，不如小高层合适，我当时也感觉合适，不过，我还是想我们两个人，原来推的小高面积也不小，这次朝云的合适，有80多的，这个好，实用。

唐滔想想，那个一楼的有小院，您要是喜欢，我和集团那申请一下，他们就算控制了销售表，不可能一套不放给我们吧。

老主任愣了一下，摇头，算了，那个吧，折腾起来太麻烦，而且，一层的小院好是好，那个价格调整的也好，也对，要不然，也对不起那个小院子，我呢喜欢养个花，不过，三楼的光线还好呢，而且想坐电梯就坐，想锻炼就爬楼，也挺好的呀，其实吧我老婆呢，有些洁癖，一楼到底风沙多些，算了，各有各的好。

唐滔心中一动，知道他是顾忌费用，他有些不明白，其实您要是把原来的房子卖了，换新的，也没压力，而且面积还能大些。

老主任摆手，不成不成，那个得留下来，到底是个学区，总得给我闺女一个退路，是不是，我们这样不错了，都有退休金，少花点就成了，这样将来能给她两套，还有个市中心的，到底将来变现容易些，就是你说的，我们卖了那个，换这的，一楼大三居都成，可到底两个人，多浪费呀，而且，物业费暖气费都高许多，那真是浪费了，没必要，两室我们两个人足以了，没必要，那我住的也不安省，这样好这样好，能给孩子多留些，乔亭不是说过吗，我们这的房子特别宜居舒适度高，可是变现能力，肯定不如省城那个呀，那到底是省会城市的呀，是不是，这个到底三环边了。什么时候学区也是最好的房产价值。

松子落棋盘——人家可以表错情，你不能会错意，要不然，尴尬的是自己

老主任出去了，唐滔一时心绪有些乱，他对于老主任，原来感觉他滑头，他不是向系的人，不过一直对工作上的事特别配合，当然也配合彭董那边的工作，彭董一来，他就有些墙头草了。

当时乔亭空降过来的时候，向系是防范大于友善，老主任明里和他们一致，私下里没少帮乔亭，哪怕乔亭当时不明白，可是有人明白，彭董懂呀，不是个个都是乔亭的，工作上配合，她没感觉，不配合她也感觉不太敏感，反正她理直气壮的做她的工作，真的是直来直去的沟通工作风格，有什么直接说，直接问，会直接问，我的方案提交了多长时间了，什么时候有答复，你要说再研究一下，她马上会问，您说的研究，是研究什么，是市场方面，还是费用方面，您研究多长时间，你要说，两天，她马上拿出工作日程表，标注上，您于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说了研究两天，好，我两天后这个时间过来拿结果，这是你自己定的时间，请务必遵守。

你如果打太极，她第一次会当真的记录，第二次直接跑集团投诉了，这样的风格，太直来直去一般人扛不住，大家不好意思的当面撕破脸，她都好意思了，而且不是故意，是特别的直白，你说的话呀，我当真不对吗，难道你说的话，是要人不当真吧，难道你说话不算数，都是骗人吗。

反正老主任有一次感叹，难怪江寒星原来说乔亭是生猛海鲜，果然如此呀，可是那是新人，她也职场几年了，还这个风格，倒是难得的难得。

现在想想，老主任也算是为了工作，派系方面不严重，实际上，这样的职场生存方式，也对，不是所有的人都必须站队，只要认真工作，也得肯定，这是向总说的，这才是向总为什么后来对空降兵乔亭态度变了，不只是马千里做为乔亭的下属一直吵吵，人家乔经理是认真工作，你们认真的挑毛病，有意思吗，我就不明白了，什么哪面的人，哪面的人也得干活吧，不干活公司喝西北风呀，你们不懂这个吗，干事才是正事。

向总当时笑笑，你说得对。

唐滔好笑，什么对不对，方向才重要，方向错了，认真有屁用。

马千里摇头，乔经理说了，最大的方向是企业有发展，才有一切，大河有水小河满，这才是正理。

现在想想，有些方面，马千里虽然书呆子气，可是正理是对的，唐滔想想，感觉老主任也不容易，都是为了孩子，老主任其实经手的招待费用不低，可还过成这样，他心中一动，叫来何宁。

何宁正准备下班了，总经理有请，自然马上过来，唐总，您有事，她性格爽利直来直去，不绕弯子，有些直，不过能力是有的。

唐滔说，你们财务的规矩你懂。

何宁点头，对，公事保密第一，我知道。

唐滔点头，你知道保密就成了，和任何人不要提，就是你们财务的人也要保密。

何宁皱眉，乔经理不提吗，唐滔笑笑，也不用提了，她那个人做事太直了一根筋，不必知道。

何宁点头，好吧，你总不会坑她，要不然，我有心里负担，她毕竟是我们主管，而且是一个很正常的主管。

唐滔想，这算什么评价，正常，好吧，现在能让下属评价正常，已经不容易了。

唐滔交待工作，你知道的，老主任这个级别如果要退休，必须走审计部，原来是我们地产公司和财务系安排就成了，现在审计部要插手，沈主任那个风格你是知道的。

松子落棋盘——鸡蛋里挑骨头的专业水准，蚊子过处总有肉吃

何宁点头，那是，鸡蛋里挑骨头的专业水准，蚊子过处总有肉吃。

这个评价吧，还真犀利，唐滔愣了一下，得，你是直率，在外面不要议论集团领导，那个，我的意思，你以沈主任的标准，先看一下有没有问题，我们自己的员工，总不能让人家吃亏是不是，有些事，顶好无事，有事也要内部先解决对吧。

这倒让何宁惊讶了一下，老主任是个老滑头，不过人缘不错，能帮忙人的都愿意帮，而且有时候偶尔还做一下无名英雄，她对老主任印象不差的，说起来，她和老主任都是地产公司一成立就来了，十几年了。

她马上重重点头，行，我马上做这项工作，不过她有些犹豫。

唐滔不解怎么了。

何宁解释，有一点难度，我们部门有规定，任何资料和档案不能带出财务部，必须在财务部工作，我要加班不是问题，可是乔经理那怎么说呀，她其实挺细致的，而且那个周微，什么都不问都不管，可什么都能知道一点点，有那个一点点，乔经理能察觉的，她专业上不弱，而且，沈主任这两次审计，都让乔经理参与，专业上乔经理还是专业的，虽然吧，她进入财务系时间不长，可有些人，是讲天份的，她有天份，那个细致，那个闭环逻辑，完全是原来梁经理的水准，她当梁经理的学生没多长时间，可是那个敏锐，真有梁经理的风格，而且特别的严谨，这方面不比梁经理差。

唐滔想想，这样吧，我和她打个招呼，就说，我让你看一下费用帐和工地的材料帐，能不能对上，我打个招呼吧，顺便让吴会计配合一下。

何宁松口气，那就好那就好，要不然，蛮尴尬的，我们也是做好事对吧。

唐滔点头，他的手机响了，看了眼愣了下，沈帆的电话。

他皱眉，何宁要出去，唐滔摇头，你等一下，我还有事。

他接听，沈主任您说，他听了几句，有些皱眉，表情凝重了，沈主任，这太早了些，老主任退休的时间其实是明年五一呢，他一直说到年底，不过我们这的工作，您知道特别杂乱，我和他讲了，肯定不能早于明年五一，我还想，如果有必要，还考虑返聘呢，当个顾问总是有必要的，现在地产的项目多，我们需要老同志把把关，我们这新人多，特别需要这样的老同志帮忙，什么，这不太合适吧，一般就是审计，也只是退休前两个月，那也是明年三月份的事，当然，我们没什么可怕的，这样，你让我考虑一下。

何宁看他放下电话，不会吧，沈主任现在就审计，这算什么，哪里的规矩呀，再说了，凭什么特别对待，她面有忧虑。

唐滔也烦，在办公室踱步，这样，这事你先保密，我考虑一下，何宁支招，您和向总聊聊，看看如何，按说，沈主任要做什么，得和江晨阳总监提一下吧，不可能自说自话，这肯定要财务部门配合。

唐滔摇头，他和江总监打过招呼，江总监的意思，让我们地产自己决定，他尊重执行部门的态度。

何宁抱怨，我们这个财务总监，那就是这样，什么事能下放就下放，我们怎么弄呀，这不是给乔经理出难题吗，同意好说，不同意用什么理由，况且，她摇头，乔经理的风格，肯定认为，查就查吧，有则改之无则加勉，她每次都这样端正的态度，弄得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，难怪江总监欣赏乔亭，说她才是正常的财务人员，合着我们都不正常了。

这看着，正常真不容易，领导眼里的正常，和下属眼里的正常，根本是相反的。

松子落棋盘——什么时候学区也是最好的房产价值

何宁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，马上挂断。

唐滔关心，您有事呀。

何宁叹口气，我老公呀，抽疯呀，非要把我们名下的学区房过户到他弟弟那，我肯定不愿意呀，吵了好几天了。

唐滔没明白，为什么呀，是转让吗，他弟弟没房子，何宁解释，我们那个是学区房，说为了孩子上学，不是买，就是一个假过户，等孩子上学了，再转回来，我是不同意呀，这算什么，要是卖给他，我也认了，这么一折腾，万一，到时候我们不亏本呀，那个房子，面积是不大，可那是学区房，那是什么价值，那是实验小学的学位呀，那必须保证六年一致，好吗，要六年后再过户回来，她摇头，我可不冒险。

这的确是个问题，这类家事不太好插手，而且似乎也不好出主意，唐滔叹了口气，你老公真是兄弟情深。

何宁冷笑，什么兄弟情深，还不是我婆婆逼的，什么那是亲侄子，我们就一个闺女，我也不愿意要二胎原来不要，现在岁数大了，也不可能了，这个侄子，就是我们的儿子，什么和什么，人家凭什么就成了我们的儿子，人家爹妈也不肯呀，总不能出钱出力的时候，是我们的儿子，将来孝敬的时候，我们是亲戚了，法律有规定，孝顺父母，可没规定管亲戚的事，什么和什么，我老公呢，和我在一起明明白白，一回那就开始犯浑，去一次回来和我吵一次，现在我闺女都说，爸爸，你可是少去吧，你去多了，就成了另一个人，特别的陌生，好似你和他们是一家人，和我们是外人，那你结婚干什么，你干脆和他们过得了，你要不结婚或者离婚，他们又嫌你没本事嫌你丢人，你结婚吧，他们又嫌你老婆你闺女和你不一样，没有把家都奉献出去。

瞧瞧，我老公不如一个孩子明白，不知道什么是自己家，什么是父母家，什么是亲戚家，什么分不清，还成天要当家做主，做什么主，干的没我多，挣的没我多，还什么要管的比我多，你做主你倒有本事呀，你出钱还是出力呀，不是我不懂事，不通融，孩子上学是大事，可当年我买那房子的时候，我公婆什么态度，不管，一毛不出，现在好意思开口，要我们转出去，凭什么呀，那个学位在市场上值多少钱呀，六位数好不好，这就轻飘开口，当年我说了，那个六年一个学位，我闺女大的多，今年都大一了，完全可以，我们一起买多好，他们不，那时候嘲笑我到处借钱，现在好，上嘴唇碰下嘴唇，就要学位了，做什么梦呀。

提到借钱，唐滔想起来，我有印象，那时候我刚来地产，好些年了，好似后来是梁姐借给你了。

何宁点头，我知道，梁姐买房也没钱，是她和向总借的，要不然，我领情吗，向总帮忙不好出面，就让给了梁姐人情，我听说，还是你讲的，什么时候上学都是大事，学区，肯定有投资价值，您挺厉害的，那时候地产市场不火，你都知道学位的价值。

唐滔心的话，她倒记性好，我说她一直特别配合我们的工作，原来是这样，他心的话，你要是工地上的人，或者唐家村的人，我好管，你也不是，我还不好管，他想了下，你给我们乔亭打个电话，她有时候，有些特别刚的招，没准有效果。

何宁想想也是，乔亭有一个特别直线的思维，特别的神奇，她给乔亭电话，直来直去说了家里的事，不说是朋友的事代问问，人家就是直来直去。

乔亭笑笑，这个好办，你找个中介，我给你找置家房产评估也成，把那个实验小学的市场价值做个评估，或者找几个刚成交的市场合同价做参照，估算一个价格，然后，让他们拿钱或者同等案值的资产做抵押好了，要么那些东西过户给你，要么那些东西抵押给你，乔亭又摇头，抵押不好，将来挺麻烦，就走同等过户，一句话，这还是亲戚情份，要不然，你才不呢，你问问市场上，有成交吗，我听李青说，一个月有一套不错了，那出租的价格，比同区位的非实验小学的租金贵两倍还一房难求呢，这已经是亲戚情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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